屋顶已不知多少年没有待过客,梁木糟朽,青苔长了半掌厚,毛茸茸的卖力生长。
最后一位离开的牢监心情曼妙,哼着穿脑魔音的小曲,一步三哆嗦,迈着只会在戏台上亮相的丁字步走出了大牢。
夜晚的牢舍阴森恐怖。外面是一片漆黑,却能看见对面不知是谁猩红的眼睛,吓得任疏星赶紧拉上了窗边破旧的布帘。
朝西的窗子映进月光,他坐在窗下不知在写什么。
宋老狗再三确认了四处无人,扒着房檐,顺着天窗钻了进去,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任疏星应声回头,见是一个人,吓得跌坐在地上,差点叫出声来。
待看清来人,才长出一口气,定心安了神:“你是……宋……”他把一双星目睁得溜儿圆,似乎在搜肠刮肚找一个适合宋老狗的形容词,“公子。”
“公子不敢当,”宋老狗摆了摆手:“还是叫我宋老狗吧。”
任疏星点了点头,又觉得这名字不对劲,露出一个怀疑的眼神,但也不敢开口。转瞬,他似是想起了什么,眼睛烁烁放光,仿佛看见了什么奇珍异宝,又问道:“您是,太平上国来的贵客?”
宋老狗笑答:“从太平国来,可不是贵客。”
任疏星不解问道:“不是明日公……”他话还未说完,宋老狗匆匆伸出五指,止住了他的话。
任疏星不解其意,又脱口问道:“这监牢已落了锁,您是怎么进来的?”
宋老狗不愿招摇自己逃窜多年修得的一身绝世潜逃神功,顾左右而言他:“还是说说你吧,几日不见,你如何成了萧鹬的手下,又怎么成了祈安寺的勘察人?”
任疏星是个一贯不会撒谎的,见对方万事全知,便供神似的一股脑全说了。
原来,他和纪觅林是同乡,又是同学,结伴来花都求取功名。可来京半载有余,一无所获,积蓄尽倾。两人为此烦闷不已,一次醉酒后便约定作赌:先求得官职者为胜,胜者可命对方做一件事。
为此,才有了那日任疏星登门谏言的境遇。
之后不久,纪觅林不知怎么和萧鹬牵上了线,但并未向萧鹬求取官职,反而称任疏星可堪大用,向萧鹬引荐了任疏星。萧鹬一见,果然觉得任疏星一表人才,可堪其用,便让他跟在身边。
至于顶罪之事,他却死不开口,摆出了一副为国尽忠的文人气节。
不开口也是一种回应。宋老狗心下已经有了主意,略施小计,使了个声东击西的障眼法,翻窗溜了出去。
屋内的任疏星也是没见过这路胡来的问询,见他来无影去无踪,以为大有神通,赶紧拜了拜月神,精神饱满地准备明日为国捐躯。
永昌馆一片漆黑,只有长相安的房里还亮着灯。
宋老狗忖度着,长相安多半已经睡下了,自作主张地免了通禀。
长相安睡眠向来轻浅,宋老狗不愿扰人清梦,无声无息把头探进长相安的房间。
屋内点着一盏昏暗油灯,隐隐约约地照出长相安的轮廓。他坐在沉香榻上全神贯注,静静地坐对空奏琴。
宋老狗许久未见他碰琴,乐得观赏,悄无声息地进了房间,坐在凳上看他。
宋老狗从他专注的眼睛里看见了光,他才真的觉得长相安是个活生生的人,而不是一个不明来路的礼教机关。
宋老狗想起了一句话:灯下看美人,越看越精神。
他当时只觉得这话胡扯,烟油子熏眼睛生疼才精神呢。
如今他看着长相安,倒有些理解了那句话的意思。——那张堂堂冠玉的脸,如今落在模模糊糊的灯影里,看不清晰,却移不开视线。
自从那日长相安靠在他身上,似乎给他靠出了毛病。——他虽然对长相安仍不怎么信任,却对长相安的皮囊信心十足。
他仍不能解释他那日的反应,他无法给自己一个理由,说服自己那件事的发生合情合理。
就像一根刺扎在宋老狗心里,他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拔得出来。
琴音骤歇,宋老狗猛地抬眼,只看见长相安对着他笑,拍了拍床榻示意他过去。
宋老狗说不出笑里的意思,走过去将任疏星的事说了。当然,他十分有良心的将大段的卿卿我我、耳鬓厮磨隐去不说,没用那一对痴男怨男荼毒长相安的耳朵。
长相安听了连连叹气,摇了摇头,过了一会儿,似乎决定了什么一样,对着宋老狗一阵比划。
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,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。
相邻推荐:模板魔术师女明星都是我的充电宝 我的绝色总裁未婚妻(神级龙卫) 种田,我让全家成卷王 乔乔的男团日记 我的未婚妻太优秀了怎么办 柯学捡尸人 我的游戏风靡宇宙 木叶:日向家的小赘婿 仙侠世界做土豪 棺神 替父从军,我带着花木兰搞基建 重生为幽灵船船长:我能掠夺万物 天间录 我只能和S级女神谈恋爱 姜小姐今天也不乖 至赖无敌 斗破之薰儿的异火守护灵 被照美冥挖了出来 惊怖冠冕 我真的有十万死士